研究发现EB病毒引发多发性硬化症

长期以来，科学家们一直怀疑——但未能证明——某些病毒感染与多发性硬化症(MS)的发展之间存在联系。当免疫细胞出现问题并攻击隔离脊髓和大脑中神经纤维的髓鞘时，就会出现MS。MS会导致视力问题、疼痛、虚弱和麻木等症状反反复复，但最终随着时间推移会恶化。输注消耗B细胞的抗体可以抑制复发，但这种病无法治愈。

遗传因素(这种疾病通常在家庭中传播)和病毒等环境诱因是MS可能的病因。EB病毒是一种疱疹病毒，在大多数人青春期时感染，然后终生潜伏在B细胞中，长期以来是引发MS的主要怀疑对象。患有单核细胞增多症(由EB病毒导致)的人患MS的风险更高。

1月13日，《科学》杂志上发表的一项研究表明EB病毒是导致MS的主要原因。由哈佛大学陈曾熙公共卫生学院的医生和流行病学家Alberto Ascherio领导的团队调查了1993年至2013年间入伍的1000万现役美国军人每隔一年进行HIV检测的血液样本。最终，955名士兵发展出了MS。在患有MS且血液样本充足的801人中，有35人在第一次血液检测中对EB病毒呈阴性;研究期间，在平均5年后发展为MS之前，除一人外，其他人都变为EB病毒阳性。相比之下，在同一时期，用作对照的107名无MS研究参与者中只有一半变为EB病毒阳性。Ascherio说，这意味着EB病毒感染会使人患MS的风险增加32倍，相当于因大量吸烟而增加的患肺癌风险。

Ascherio和他的团队测试的其他常见病毒(包括类似传播的巨细胞病毒)均未显示出相似效果。为了支持他们的案例情况，他们还展示了最终发展为多发性硬化症的人在感染EBV后，与神经退化有关的蛋白质水平上升的结果。Ascherio认为这项研究证明了这一情况。“你如何解释除非你感染EB病毒，否则你不会得MS的事实?没有其他可替代的解释。”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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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则很谨慎。美国国家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的病毒学家Jeffrey Cohen说，新证据“非常令人兴奋”，但“它仍然是一种关联”。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神经学家Emmanuelle Waubant说，这项研究并没有解释为什么大多数感染EB病毒的人不会发展为MS。斯坦福大学神经免疫学家Lawrence Steinman说：“很明显，必须点燃其他导火索才能引发疾病。”

在这之后，1月24日，在《自然》杂志发表的一项研究表明大约20%到25%的多发性硬化症患者血液中的抗体与来自EB病毒的一种蛋白质(称为EBNA1)和一种在大脑和脊髓中制造的蛋白质(称为胶质细胞粘附分子，或GlialCAM)紧密结合。这项研究确定了EB病毒引发多发性硬化症的机制。

斯坦福大学免疫学和风湿病学教授William Robinson博士说：“EB病毒蛋白的一部分模仿了你自己的宿主蛋白——在这种情况下，GlialCAM是在神经的髓鞘中发现的。”“这意味着当免疫系统攻击EB病毒以清除病毒时，它最终也会针对髓鞘中的GlialCAM。”

髓鞘形成了神经细胞周围的保护层，当它被损坏时，电脉冲就不能再从一个神经有效地跳到另一个神经，从而导致多发性硬化症的麻木、肌肉无力和严重疲劳症状。

令人兴奋的是，这一发现有可能为多发性硬化症的临床治疗创造新途径。“如果一种病毒是免疫反应的目标，在MS(患者)大脑中走了一条不受欢迎的路，为什么不摆脱病毒呢?”Steinman说，他还指出针对EB病毒的疫苗可能最终会根除MS，就像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从美国根除脊髓灰质炎一样。

但这项研究也证明了为什么制造商在选择将哪些抗原纳入EB病毒疫苗时需要格外小心。“你不会想选择那些可能导致自身免疫的抗原，比如EBNA1。”Lanz说。

此外，EB病毒疫苗不一定能帮助已经产生EBNA1/GlialCAM交叉反应的患者。对于这些患者，更好的选择可能是使免疫系统“耐受”，使其不再对GlialCAM作出反应，Steinman说。“这里有两种有前景的技术，一种涉及使用DNA质粒的反向疫苗，另一种是使用来自同一家为辉瑞公司生产COVID-19疫苗的德国公司的RNA技术。”

EB病毒如何引发多发性硬化症的发现也可能对研究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产生影响，例如红斑狼疮和类风湿性关节炎，这些疾病与MS一样，在流行病学研究中与EB病毒感染显著相关。